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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与作品]以柔蓄刚的美文新篇
作者:耿林莽

《散文诗》 2004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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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飒飒的散文诗是很典型的散文诗是有根据的。美文性,抒情色彩,柔美风格,等等。她都相当完满地体现出来,这本身便是值得珍视的。尤为难得的是,与那些媚俗的、作秀式的、矫情伪饰的,或内容空虚的浅薄之作截然不同,她有坚实的思想感情和真切的审美感觉为基础,有着深沉、厚实的质地。以柔蓄刚,柔中有刚,其品位犹自不凡。
       《临水而居》是水的抒情诗。这题目并不新鲜。然而,由于她从自身感觉中发现了水之美的精灵,一一加以诗化,便构成多侧面的素描,她懂得并善于发挥散文诗的特色,不再凝滞于散文式铺叙手法,而是点染、跳跃、流动式地组合成章,从结构上保证了散史诗的诗性特征之一的灵动性。再一点是抒情色彩渗透到每一处素描 之中,也就是,总是以诗人含情脉脉的目光来写水。譬如:“我是被无意垂钓的鱼儿,面对圣德的水,怎能不心存敬畏。”这种写法,自有其优越性在。
       《故乡:一把晴雨两用的伞》更是构思独特,回忆乡土,缅怀旧地,表达对故乡的深情。这类诗文浩如烟海,大都取直接描述手法,基本是写实。飒飒这一章却不同。她不取“水”,而取从“水”中蒸发,升腾而出的飘浮的“云雾”或“泡沫”,“水汽”般轻盈,缥缈,似梦若幻,将对故乡的思念隐隐约约潜伏其间,这就完成了一种诗性的升华了。
       伞的意象是一个创造。她将“故乡”的实体虚化为一种精神性的“庇护”或“依托”了。不知我的这一理解是否吻合于作者的构思。“然后,多雨”,这高度精炼的四个字,函盖极丰。“启程的时刻”,离开故乡的游子将走向“多雨”的一生去了。故乡这把“伞”的呵护只能求之于梦境、幻思和回忆了。理解了这一层背景的帷幕,“我绕到咿呀转动的柴扉的背后,绕到光阴的背后,寻求一种保护”这一段话,其蕴含了多么深沉的故乡之情,便不难体会了。
       飒飒散文诗的出色,很大程度上来自诗的素质修养,明显体现在语言的功力上。我在谈方舟散文诗时,侧重于从他语言的音乐旋律感上阐述诗歌语言和散文语言的区别,而在飒飒这里,我想说,是高度凝炼的诗性素质的闪光,使其凸现了不同于散文语言的诗关特征。她的散文诗中,常常一句话里便浓缩了完整丰满的形象,而又透示出思想的光辉,这便和那种单纯陈述性的平板的散文语言完全不同了。请看:
       “船儿温情地分开水面,像镰刀分开稻浪,像树木分开微 风。”
       何等润泽,何等丰腴,何等贴切,又何等轻盈。
       “乡村,时刻提醒我感恩的方向。”
       只一句话,如此简洁,却无比厚重。一语胜千言,这是诗歌浯言的骄傲。某些直白、拖沓的散文语言,是难以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