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孙子和祖母谈起了时下的热门话题,他问祖母对当今社会有何看法。

“嗯,给我点时间想想,”祖母回答说,“在我出生之前还没有电视机;青霉素;小儿麻痹症疫苗;速冻食品;施乐复印机;飞碟游戏和避孕药丸。
“信用卡,激光束,还有圆珠笔,那时还都没有问世。人们也没有发明连裤袜,空调,洗碗机和干衣机,衣服都是挂在外面靠风吹干的,更别说漫步月球了。
“我和你的祖父是在新婚之日,大宴亲朋之后,才真正生活在一起的。那会儿,每一户人家都由男人和女人组成,孩子们叫他们父亲、母亲。25岁以前,我看见每一个比我年纪大的男性,都会恭恭敬敬地称呼他‘先生’,过了25岁,我称呼每一个有‘先生’头衔的男性‘先生’,包括警察在内。
“我们那时没有为同性恋立法,没有网恋,没有夫妻双职工,日间托儿所和集体疗法这样的词儿。基督教十诫,良好的判断力和做人的常识,无形中规范着我们的生活。对与错,在我们的眼里泾渭分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在我们的生活中,也是理所当然、义不容辞的。
“对我们来说,为国家服务是一种荣幸,能够生活在这个国家里更是莫大的幸福。
“我们那时候的‘快餐’是指在斋戒期间食用的素食,这与今天的快餐截然不同。谈到‘关系’,我们那时指兄妹之间不错的关系,而不是今天的男女关系。‘分享’在我们的词典里是全家人共度假日时光,现在却意味着共同租赁房屋。
“在那个时代,逃避服兵役的人会受到大家的谴责而无地自容、闭门不出。
“我们没听过无线电、录音机,没有用过电子打字机,更没见过男孩子打耳洞、戴耳环。我们常去听大乐团的演唱会,看杰克·本尼的喜剧,聆听总统的演讲,我从没听说过当时那个女孩子为明星汤米·道尔西疯狂不已,他们不像今天的孩子如此狂热,为了崇拜偶像,居然把自己的脑袋打开了花。
“什么东西上如果写着‘日本制造’,人们总是不屑一顾地摇着头,因为在当时,这意味着低劣的品质。过去,学生互相问的是‘考试考得怎么样?’现在,却时兴问‘日子混得怎么样?’必胜客、麦当劳和速溶咖啡,原谅我闻所未闻。那时,我们总是光顾五美分小店,买个蛋筒冰淇淋,打个电话,坐有轨电车,喝杯可乐,都只要五美分而已。要是不想这么奢侈浪费,你可以拿这五美分买张邮票,给朋友寄一封信和两张贺卡。
“现在,你可能买得起一辆新款的雪佛兰轿车,可是,你养得起吗?一加仑汽油就要11美分。‘小草’和‘饭锅’这两个词,现在居然是大麻的代名词。我们的摇篮曲,现在叫摇滚乐,原来的‘帮助’(aids),现在叫艾滋病(AIDS),原来的木头碎片(chip),现在叫芯片,原来的五金制品,现在改头换面叫‘硬件’。
“女人只有结婚后,合法地拥有名叫‘丈夫’的男人,才能生儿育女。这个观念,在我们这一代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不容置疑。
“由此看来,也难怪现在的人和我们之间有代沟,管我们叫‘老古董’、‘落伍派’……”
随便问一下,你猜我们这位“老”祖母年纪多大?
沧海桑田,世界变化快——告诉你,其实我们这位“老”祖母只有58岁。
庄兵摘自2007年6月25日《环球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