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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故事]染毛鼠国度
作者:绒 布

《青年文摘(彩版)》 2006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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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贵与低贱,一桶油漆就改变了。
       在我们的国度里,老鼠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白鼠,一种是黑鼠。这并不稀奇,我想无论在哪种生物的国度里,总是会有些分类的,只不过分类多少而已,或者分类的标准不一而已。
       那么,这个故事就发生在鼠的国度里,故事的名字叫染毛鼠国度。
       在鼠的国度,鼠肯定是主角,比如,小白就是一只美丽的小白鼠,而小黑则是一只英俊的小黑鼠。有一天,小白邂逅了小黑,结果它们就相爱了,并发誓要永远在一起。这原本就是平淡无奇的事情,因为这些都是生物的本能。现在的问题是,当小白的爸爸知道后,勃然大怒:“你怎么可以嫁给一只黑鼠呢?”
       我得解释一下—在我们鼠的国度那个破地方,等级森严:白鼠属于贵族,毛白得越纯粹,地位就越高;而黑鼠都是地下平民。当然,黑鼠是统称,也包括那些杂毛鼠。所以,老白的愤怒是有原因的,也愤怒得理直气壮。
       但小白是个倔强的丫头,从小就是。用一句中立的话来形容,小白在鼠的国度里应该算是异类。所以,小白先礼后兵,花了不少口舌去游说老白。小白试图让老白意识到,它喜欢的这个小黑不但英俊潇洒,而且勤劳勇敢,并极有可能由黑变白—为什么没有近白者白的可能呢?
       经验丰富的老白才不上这个当,所以它训斥道:“胡说!黑五类就是黑五类!”无奈,小白只好拿出撒手锏—开始气急败坏,大发小姐脾气,并威胁要吃耗子药。但是老白根本就不吃小白这一套:“吃耗子药能吃死你吗?再说了,现在是什么时代?耗子药哪有那么好找啊—那东西早就被搜集到免税商店,当进口食品卖了。”
       可怜的小白无计可施,只好整天和小黑打打游击战,一见面就相拥着,神情恍惚地以泪洗面。某一日,它们游荡到一个墙角,遇到了一只灰老鼠。灰老鼠鬼鬼祟祟地说:“喂,哥们儿,想染毛吗?我这手艺可是最正宗的,包你一根杂色儿的都没有。”
       
       小白和小黑都一愣,既而狂喜。原来,我们那地方曾盛行一种行业,就是把黑鼠的毛染白。很多染了毛的黑鼠从此翻身做了主人,一步登天改变了命运。当然,也有一部分心怀不轨的败类趁机进行诈骗。这件事引起了白鼠的极大愤慨,它们动用了手中的权力,把那些以美毛为业的鼠匠们都抓了起来。从此,这种时髦又赚钱的行业就渐渐销声匿迹了。可是,让小白和小黑想不到的是居然还有漏网之鱼,而且让自己给碰上了。
       于是,连价都没讲,小白就点头同意了。经过了一番折腾后,小黑真的变白了,而且白得一尘不染。几天以后,小黑带着一大堆礼物拜见老白。
       “这是大都市的豪门子弟……”小白羞涩地介绍。
       老白被小黑的那身假毛惊呆了,居然失态到连招呼都忘了打。以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小白嫁给了小黑,它们从此幸福地生活着。当然,每隔一段时间,小黑都要找灰老鼠染一次毛。灰老鼠也很开心,它没接别的生意,一是因为这生意风险太大,二来有一个就足够了,真正忙碌的时候还没来到呢。
       没过多久,小黑的一堆孩子诞生了,它们被秘密送到灰老鼠那里,排成一排,接受染毛。那是多么壮观的场面啊。
       是的,我承认我就是那只灰老鼠。我并不想发财,只是想叫天下的有情鼠皆成眷“鼠”,在这个过程中我凭借我的手艺混碗饭吃。这并不能说明我有多高尚,其实上辈子我是个人,一个屡次失恋的人—这一切,仅仅因为我是个卖油漆的。
       (林意摘自《童话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