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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大韩国 小韩国 
作者:王义桅

《青年文摘(绿版)》 2006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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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人的意识分为潜意识-意识-前意识,分别对应于个体的三重属性:自我-本我-超我。我尝试着用这三“我”去看韩国。
       自我:韩国人的优越感
       韩国人有很强的民族意识,甚至有一定的民族优越感。但韩国人的自豪是有理由的。50年前韩国是世界上最贫困的国家之一,但是今天,韩国的人均GDP达到14000美元以上,进入了富国俱乐部——经合组织。
       韩国国土面积只相当于中国吉林省,自然资源贫乏,产出却居世界第11位,钢铁、造船等许多行业在世界名列前茅。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韩国精神。
       三星的发展壮大就要特别归功于韩国人团结一致、赶超日本索尼、松下的民族主义动力,以至于今天韩国成了“三星帝国”——从电子、医院到保险几乎无所不包。在这点上,日本财阀是不能与之比拟的。韩国前总统金大中曾说,韩国的理想就是赶超日本。这塑造了韩国人理想大于现实的民族主义。
       但是,这种振兴韩国的劲儿走过头了,也造成麻烦。黄禹锡神话的塑造和破灭,折射的是韩国社会的一种心态。黄禹锡曾被塑造成现代版的大长今,可惜被有关部门的急功近利葬送了前程。
       韩国人性格豪爽,但也许是由于先天自然资源的匮乏,又有追求精致、节约、特别爱面子的特点。对韩国人来说,不化妆上街是不礼貌的。这种追求完美的偏好,也反映在韩剧的精致上。
       这种成就也滋生了韩国人的“好大”情结——从大韩民国、大韩航空、大统领(总统)、大长今到大学校(指大学,高等学校则指高中)、大学院(研究生院)。去年夏天热播的电视剧《长征》,韩国人也给翻译成《大长征》。这种“大”的感觉、“大”的好处,是我去韩国前没有体会到的。
       在2005年10月落成的据说是世界第六大的韩国国立中央博物馆,我看到一幅古代朝鲜时期绘制的世界地图。图上的世界看起来只有两个国家——中国和朝鲜,朝鲜的地图被绘成中国的五分之一大;仔细看才发现旁边还有个日本,比朝鲜小很多。
       如今,卢武铉政府提出,韩国要成为东北亚区域合作的中心。一位首尔大学的经济学教授甚至将首尔画成位于北京和东京的中点,成为连接大国之间的纽带,这反映出韩国扮演东北亚平衡者的思想,即摆脱如今韩国成为亚洲大陆朝鲜半岛的南端类似孤岛的境遇。
       本我:韩国小与韩国美
       小的是美的。但是小的代价在国际政治中多是美丽的屈辱,不少韩国人有这样的体会。对于民族单一、生活在资源匮乏、狭长的朝鲜半岛上的韩国,民族主义是被逼出来的。
       韩国的史书上总流露出一种悲情意识并折射出一种纯洁感——朝鲜民族最无辜、历史最干净,从没有入侵过其他国家,虽不断被外国入侵,但自强不息,顽强地生活到现在。
       “汉江奇迹”后,韩国的强烈民族意识发展成民族优越感,并通过精致的包装,以“韩流”为载体,推销给世界。韩国人的悲情意识和自大情结塑造出独特的韩国民族性。
       2005年夏天,我和夫人以及她班上的一位美国学生山花一道从仁川乘船去青岛。山花是中国人的媳妇,中文不错。我们在海关出境处有说有笑,不自觉踩过了黄线。只见保安冲着美国学生呵斥,对我则不闻不问。山花很不服,用标准的韩语回敬了几句。她在韩国生活了9年,对韩国人的习性很了解,跟我解释说——只因她是白人,看得出是老外。我不开口,保安大概以为是自己人了。
       没有韩国的身份证,寸步难行。不说买新手机要身份证,连网上订电影票,都得身份证。对此我开始很不习惯,但细想起来又可以理解:在这狭小的朝鲜半岛里,人口相对不多,强国环绕,如果不团结,任凭各国自由通婚、自由贸易和自由流动,朝鲜民族在历史上也许早就被同化了。这再次表明,朝鲜民族的民族主义首要的是显示存在,维护区别于外部环境的集体认同。
       超我:自我与本我之间
       作为自我-本我张力的产物,韩民族心理隐含着一份弱者心态,而弱者的民族主义是显示存在的,并且常常会采取极端的表达方式。
       对韩日独(竹)岛争端,韩国人可以自焚、切手指。
       韩国人的生活尽管比较富裕,却也很累。除了民族精神的包袱外,要追赶日本,上面还压着个超级大国——美国,何时能够泰然?
       高技术对日本公司的劣势、对美国研发的依赖,使得韩国经济难以真正自立,所以韩国人可以反日、反美,但这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一点,韩国精英人士心知肚明。
       一位韩国学者曾向笔者道出韩国人的心态——美国比韩国:天堂里的地狱;韩国比美国:地狱里的天堂。到了东京,觉得生活在地狱;到了北京,又觉得生活在天堂。许多韩国人生活在美国,享受美国的自然、社会环境,但难以享受韩国文化如卡拉OK、泡菜等,因而不爽,故称美国是天堂里的地狱。
       韩国人跟我讲,如果不坐落在中国、日本大国间,不受美国如此之大的影响,而是位于非洲或其他地方,韩国好歹也是个大国。经济排名世界第11位的发达国家,竟然有如此感觉。
       超我状态的无法呈现,解释了韩国的一些社会症结,而从自我-本我的如何平衡上,也可以看到韩国一些社会问题的民族心理渊源。
       (张丽香摘自《环球》2006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