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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胡佳:泪水飞扬让梦闪亮
作者:余 苗

《青年文摘(红版)》 2008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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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佳曾在雅典奥运会上夺得10米跳台冠军,成为中国跳水队的领军人物。然而,就在人们对他寄予厚望时,不幸却向他袭来……
       跳台巅峰遭遇厄运,
       坚强的心不言弃
       2005年12月初的一天下午,胡佳照常参加训练。当他走上10米跳台后,突然发现左眼视物模糊,而跳板竟是弯的。胡佳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发现他身体左侧的许多东西竟都变形了!顿时,巨大的恐慌向胡佳袭来!
       原来,他早晨起来时发现自己的左眼很痛,眼前总像有蚊子飞过。跳水是一项很伤眼睛的体育运动,为了保证动作的无误,运动员入水时必须睁着眼睛,这使眼球难免受到水压的冲击,从而产生各种各样的眼疾。
       果然,在随后的训练中,剧烈的疼痛让胡佳无法睁开双眼入水。他不断地安慰自己:也许是错觉,说不定眼睛过两天就好了。带着这种侥幸,他没有把事情告诉任何人,仍坚持着高强度的训练。然而,他无数次地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可是再一次睁眼时,一切依然是变形甚至模糊的。
       12月8日早上,胡佳一觉醒来,发现左眼竟看不清任何东西。难道自己的左眼失明了?他从宿舍楼里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想去教练钟少珍的办公室。由于下楼太急,又看不清地面,他在楼梯上竟几次摔倒!
       此时,钟少珍教练半路上见胡佳神色慌张,急忙拦下他询问,胡佳拖着哭腔说:“我左眼看不到东西……”钟少珍大吃一惊,立刻打电话给他的父亲胡光全。
       到了医院后,胡佳立即被送进了眼科。医生出具了诊断书:左眼视网膜完全和眼睛后壁分离,系牵拉性视网膜脱落;有光感,无视力。
       
       这时,胡佳的声音也变了,他哀求着医生想办法挽救自己的眼睛,因为他还要跳水,还要参加2008年奥运会呢。胡光全感到喉头发紧,顿时泪流满面,不由得回想起儿子所走过的一路艰辛……
       胡佳1983年1月出生在武汉。几年后,胡光全和妻子许爱国双双下岗,以卖五金配件为生。虽然家境不好,但夫妻俩一心想把儿子培养成材。10岁那年,胡佳被教练李青看中,带到广东省跳水队训练。
       1999年,胡佳入选国家队。田亮曾说,胡佳是拼命三郎,平时训练的强度是他的3倍。然而在悉尼奥运会上他只获得了10米跳台的两枚银牌。
       多年辛苦的训练,胡佳全身都是伤:腰椎间盘突出,踝关节扭伤,脚骨折。雅典奥运会前夕,胡佳变得特别紧张,甚至在训练时忽然全身乏力,站在跳台上直抖。好在经过开导和药物调理,胡佳终于战胜了自我,战胜了队友田亮,一举夺得10米跳台奥运冠军!
       然而谁也没料到,不幸却向这个处于事业巅峰的年轻人袭来。
       黑暗屡次袭来,
       他依然拥有明亮的心灵
       第二天,经过讨论,医院决定由主任医生段安丽为胡佳实施激光“焊接”复位手术。当胡佳被推往手术室时,他忽然一把抓住父亲的手道:“我会不会瞎?我还能不能再跳水呢?”大家顿时沉默不语,没有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在医疗手术中,眼科手术的成功率几乎是最低的,大家难免为胡佳担忧起来。
       两个小时后,胡佳的手术终于完成。由于眼球内施了压,他必须趴着推出手术室。这时,医生告诉胡佳,8周内不能乘飞机,不能再跳水了,术后一年内不能疲劳用眼,避免剧烈运动,而要想彻底恢复需要两年的时间。另外,即使这次胡佳的眼睛能恢复视力,如果再继续跳水的话,也可能造成完全失明。听了医生的叮嘱,他的情绪顿时低落下来。
       漫长的两周过去了,胡佳终于可以获得一点儿自由了。2006年3月的一天早晨,胡佳来到训练基地看队友们晨跑,他忽然发现左眼视物十分清晰,甚至看到法国梧桐的细枝丫上长了星星点点的绿色,失而复得的清晰感让他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地找到教练,要求恢复训练。
       经队医检查,胡佳的左眼恢复得不错,可以进行强度较小的训练。不过,教练和队医明白,胡佳不能像以前那样拼命,否则仍有失明的危险。
       
       这样,胡佳开始克服自身的困难,逐步训练起来。而且成绩也直线上升。但没想到不幸再次发生了。
       6月26日的一天,胡佳忽然感到原本健康的右眼也开始视物变形了。这一次,他不敢懈怠,马上告诉了教练。随后,他的右眼也被查出视网膜脱落。由于发现及时,这次他并未遭遇暂时的失明,但他右眼的视力已经下降到不足0.1,必须马上做手术。手术成功了,但胡佳心里却很是惶恐,因为医生再次告诫他:不能再跳水了!
       胡佳的心感到了冰凉,他感到自己的精神支柱轰然坍塌……
       勇返跳台,
       泪水飞扬也要让梦闪亮
       一个星期后,医生发现胡佳的右眼恢复得很好,终于准许他出院了。
       这次出院后,胡佳虽然仍要俯卧在床两个星期,但他却发现,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这时,胡佳也开始考虑着退役的问题,因为他已经参加了两届奥运会,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一天晚上几个大学生围住胡佳问:“你真的要告别跳水吗?”视网膜脱落后,网上很多记者报道了此事,并预言他即将告别跳水生涯。谁知,胡佳呵呵一笑,脱口而出:“没有的事,别听网上瞎说。”话一出口,胡佳自己都惊呆了。看着粉丝们一阵欢呼,胡佳终于明白,跳水是自己的一个梦想,在心底深处自己从未放弃。
       一个多月后,胡佳忍不住去了训练馆。他克制住想训练的念头,静静观察,有时还给予小队员们指导。一天,队员们在休息时围着胡佳,林跃问他道:“你每天在这儿看,不着急吗?”胡佳突发灵感,幽默地说:“我就像羊群里的一峰大骆驼,这峰骆驼要养精蓄锐。”
       2007年3月的一个周末,胡佳从跳水队回来,竟然看到父亲正坐在电视机前观看2004年的奥运跳水比赛录像。见他回来,胡光全慌乱地关掉了电视。
       胡佳心中一酸。父亲一直以他为骄傲,把他的每一场比赛都刻成光碟,没事儿就拿出来看。虽然父亲从来没有说让胡佳复出,但是他的希望胡佳已经了然于心。
       第二天吃早饭时,胡佳向父母宣布,自己准备尽快恢复训练。胡光全和妻子微微一怔,故作平静地说:“嗯,我们尊重你的选择。”胡佳突然看到父母都眼含热泪!其实这一天,父母也等待了许久。
       2007年4月1日,经队医检查,认为胡佳的双眼视力有所恢复,可以重新上跳台。不过,队医警告说,他在入水的那一刻必须闭眼,否则可能导致失明。
       4月7日,胡佳再次站在了跳台之上。但他完成简单的向前翻腾一周动作已明显地力不从心,下落时还溅起了大片水花。看到队友们成功地完成转体三周半,他不禁有些失落。
       为了赶超队友,胡佳开始加大自己的训练强度。他需要克服的困难,除了伤病、年龄增大外,还要面对训练后的体能恢复问题。
       2007年4月20日,全国跳水冠军赛暨奥运会选拔赛在江苏无锡举行,只训练了两个星期的胡佳成绩只排到了第16名。根据规定,他未能进入奥运选拔名单。胡佳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2007年10月23日,奥运会跳水单人选拔赛合肥站第一天的比赛,胡佳以第二名的成绩挺进下一轮,可是因为受到腰伤复发的影响,他在决赛中逐渐被小将超越,最后以522.10分名列第三。
       虽然胡佳并未夺冠,但教练周继红认为,胡佳因伤病原因,短时间的训练能够有这样的成绩非常不易,于是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张外卡。拥有这张外卡,胡佳将有机会参加北京奥运会。
       得到这个消息,胡佳泪水差点儿又落了下来。回到宾馆,胡佳第一件事就是给父母打电话,胡光全激动地说:“看到你慢慢赶上来,你妈激动得都哭了。”
       胡佳这天还认认真真地写了一篇日记,并从文学书籍中抄录了一首鞭策自己的小诗:
       “每只蝴蝶都是一朵花的轮回,让我幻想着那随风蹁跹,与阳光共舞的瞬间;每只山鹰的尽头都是无尽的苍穹,让我坚定不移地用强劲的翅膀在天空中铺展辉煌;每个梦想都是闪亮的火焰,让我坚强执著,穿越风雨迎接彩虹……”
       (何洁摘自《知音》2008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