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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幽会等
作者:白 玫等

《青年文摘(红版)》 2007年 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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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会
       白 玫
       女人穿上一身鲜亮的衣服,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才从里间出来。男人正要洗头,扭头看了看女人,说,呵,今天是啥日子,怎么打扮得这么体面?女人红了脸,说,怎么了?不是什么日子就不能穿得体面点儿?女人笑着说,王庄孩子他二姨病了,我去看看。女人骑着单车沿公路来到王庄,却没有进村,而是拐向另一条小路。
       一路上,女人的单车像飞一样快,脸上洋溢着莫名的兴奋。不一会儿,就到了海边。女人停好单车,慢慢走到一块大礁石旁。女人笑着说,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早早来等着我。女人说,咱们有20年没见面了吧?对,20年零一天了。
       女人说,这么些年了,你早就把我忘了吧?我可没忘,你看,这身衣服,是我特意买来穿给你看的。我知道你会喜欢的。年轻的时候,你就喜欢我穿红色的衣服,你说,我穿红色的衣服像一团火,看着提神。女人笑得很甜美。
       女人说,你还记得上次在这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吗?你说,你挣够了钱就来娶我,你要让我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可是,你直到现在也没有来娶我。女人眼泪汪汪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了,你让我一个女人怎么过呀?女人泪流满面。
       女人哭了一会儿,平静下来,擦了擦眼泪,继续说,不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倒是你,该注意自己的身体了。年轻的时候腰椎就不太好,现在上岁数了,更应该注意了。
       对了,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有人照顾你吗?往下天冷了,该给自己添几件衣裳了,别太委屈了自己。
       女人想了想,又说,要不,我帮你做几件吧?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女人坐了一会儿,说,我说了这么久,你连个话儿都没有,真是块石头。女人抬头看了看天,苦笑笑,说,快晌午了,我得赶回家做饭哩,就不陪你了。哦,对了,等衣服做好了,我再来看你。
       女人站起来,脸色惨白。她推着车子,慢慢地往回走。不远处,一块礁石后面,站着女人的男人,男人也哭成了泪人。
       男人早就知道,他妻子以前的未婚夫,20年前出海打鱼,遇到了台风,再也没回来。自此,女人每年都会来这里“幽会”一次。
       (刘强摘自《爱情婚姻家庭》2007年第5期)
       请原谅一只陀螺的狠心
       榛 生
       在这世间,爱慕是一回事,真正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多童话,并不单纯是给小孩看的。
       安徒生有一则童话,写的是一枚陀螺和一只球的故事。
       陀螺对球说,我们既然同被放在抽屉里,不如,我们就做恋人吧!
       球很高傲,因为她是鞣皮缝制的,瞧不起陀螺。她说,你看我弹起的时候多么像一只鸟,燕子已经向我求婚了,你,还是走远些吧。
       陀螺伤心极了,再也没和球说话。他爱慕的心却依然,有一天,球被主人带出去玩,因为弹得太高而失踪了。从此,陀螺整天思念着球。球在他的心里越来越美,越来越高贵,一想到球大概是和燕子结婚去了,他就心如刀割。
       后来,陀螺被主人涂成金色,这样一来,他也变得很高贵。主人和他玩耍时,不小心把他甩到了一问仓库里。就在这时,陀螺看到了水槽中的球。
       球在水槽中整整呆了5年。“我真的是鞣皮缝制的!我几乎要和燕子结婚了,却落到这该死的水槽中!”球用请求的眼神看着陀螺,“现在,终于有一个有身份的人可以说说话了,不是吗?”
       可是,陀螺没有跟她说话。然后,陀螺就被主人带走了。
       请不要责怪陀螺的狠心,在这世间,爱慕是一回事,真正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多女孩在年轻的美丽时节,曾经像那只球一样,自负、高傲,总觉得自己应该和更优秀的人在一起。身边的爱慕者却总是痴痴不肯离去,她们烦了,便用最直接的办法请他们走开。
       被伤害过甚至被侮辱过的人,一定会有恨意,但是,爱慕会战胜所有的情感,他仍旧默默地守在她身边,哪怕只是看看她。她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高贵的影子了。
       可是,当有一天,一切幻想都成为泡影——她失恋了,收心了,变穷了,衰老了,长丑了……她不再骄傲,情愿过简单的生活,她又想起身边还有一双爱慕的眼睛。
       这时他却发现,她原来如此普通。过去的种种——失眠、伤心、狂喜、焦灼……不过是多年的发昏而已。雾散了,他醒了。
       一切美丽的东西都是脆弱的,花期一过,便零落成尘。我们唯一要记取的,是查看一下自己的保鲜期。
       所以,请不要责怪一只陀螺的狠心,就像不要责怪自己当年太过美丽。
       (赵婵摘自“中国广播网”)
       百种爱情
       张 海
       数学家眼中的爱情:一个男人在茫茫人海中喜欢上一个女人并鼓起勇气约会她的概率是1/2000;这个女人和男人约会4次后,喜欢上他的概率是1/4;而男人坚持约会同一个女人4次的概率是1/2;相爱的两个人最后结婚的概率是1/3;而中国目前的离婚率大约是1/20。综上所述,两个人从相爱到白头偕老的概率是1/2000乘以1/4乘以1/2再乘以1/3再乘以19/20,即19/960000,约为2‰。可见,完成一段美满的姻缘比考名牌大学要难得多得多。
       小说家眼中的爱情:女人一定要倾国倾城,温柔似水,外加追求者无数;男人不一定要帅,但一定要身怀绝技加上无限多情。两个人一定要生活在动乱的社会中,最后注定要因为世俗偏见等级制度或者天灾人祸导致生离死别。凄凄惨惨切切,在悲剧中产生无限的美感。
       生物学家眼中的爱情:当一个男人遇上一个女人。女人的影像通过瞳孔投射到视网膜,通过视神经传送到大脑神经中枢,产生了一系列化学反应,使得身体分泌出荷尔蒙。如果荷尔蒙浓度足够大,男人就会爱上女人。
       心理学家眼中的爱情:一个人在童年时期和异性父母的接触中就产生了未来爱人的模型。如果异性父母的爱让他(她)很满足,他(她)以后就会爱上和异性父母很像的人。如果异性父母的爱让他(她)失望。他(她)以后会爱上和心中构造的完美异性父母很像的人。所以爱情说到底就是爱自己或者爱父母。
       普通人眼中的爱情:爱情其实很简单。相爱的两个人远距离互相欣赏优点,中距离互相全面了解,到近距离彼此包容缺点。生活中有雨有晴,有圆有缺,但彼此不离不弃,快乐陪你过,伤痛陪你躲。等到风景都看透,依然有你陪我看细水长流。我想,这才是爱情最原本的样子!
       (赵玲摘自2007年5月7日《广州日报》)
       我曾如此纯美地开过花
       丁立梅
       那年,我高考失利,到邻县一所中学去复读。学校周围,住一些人家,小门小院,家家门前长花长草,还有一些泡桐树。高大得很,枝叶儿疏疏密密地掩了人家的房。四五月的时候,泡桐树开花,一树一树淡紫的花,环绕在房子上方,像给房子戴上了花冠。我喜欢在清晨,捧了书,跑到那些树下读。那个时候,我也成了大自然中的一个,我忘了乡下孩子的自卑,我变得很快乐。
       就在无数个清晨之后,我遇到了那个男孩。他穿一身白色运动衣,在练退步走,黑发飞扬,朝气蓬勃。我当时正捧着书,他笑着跟我点点头,又继续他的跑步。
       我只觉得眼前有阳光在飞。那个笑容,从此印入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以后,我在清晨读书时,开始有所期待,每天听着他的跑步声临近,又听着他的跑步声远去,心里有头小鹿在跳。
       后来在学校,人群里相遇,他显然认出了我,隔着一些人,他递给我一个笑,熟稔的,绵长的,有某种默许似的。我的脸,无端地红了,也还他一个笑。除了笑一笑外,我们没说过一句话。
       梦里开始晃着一个影子,很多的时候,并看不真切,像远远开着的一树花,一团粉,或一团白。我开始嫌自己不够漂亮,对着镜子,把清汤挂面样的头发,拨弄了又拨弄。母亲纳的布鞋,母亲缝的土布衣,多么让我难过!我变得很忧伤。那些捉不住的忧伤,雾岚般的,淡淡地飘在我的日子里。
       泡桐花落尽的时候,我要回我家乡的学校参加高考。走的那天清晨,我依然在学校门前的路上晨读,那个男孩,也依然来晨跑,穿一身白色运动衣。他跑过我身边时,放慢脚步,送我一个笑,又渐渐加了速跑远。望着他的背影,我的疼痛,被瞬间击中,我在那个清晨,流下眼泪。我很想很想对他说一声再见,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其实人的一生所经历的,并非只有轰轰烈烈才成记忆。在泡桐花盛开的时节,我自然而然会想起他,我会痴痴发一回愣,而后微笑起来。我望见了我柔软的青春,不后悔,不遗憾,因为我曾如此纯美地开过花,对岁月,我充满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