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的多,少,悠缓,猛烈,可以作为我的灵魂状态的纪录。在一个艺术品之前,我常是大口大口的抽,深深的吸进去,浓烟弥满全肺,然后吹灭烛火似的撮着嘴唇吹出来。夹着烟的手指这时也满带表情。抽烟的样子最足以显示体内浅微的变化,最是自己容易发觉的。
只有一次,我有一次近于"完全"的经验。在一个展览会中,我一下子没到很高的情绪里。我眼睛睁大,眯住;胸部开张,腹下收小,我的确感到我的踝骨细起来;我走近,退后一点,猿行虎步,意气扬扬;我想把衣服全脱了,平贴着卧在地下。沉酣了,直是"尔时觉一座无人"。我对艺术的要求是能给我一种高度的欢乐,一种仙意,一种狂。我想一下子砸碎在它面前,化为一阵青烟,想死,想"没有"了。这种感情只有恋爱可与之比拟。平常或多或少我也享受到一点,为有这点享受,我才愿意活下去,在那种时候我可以得到生命的实证;但"绝对的"经验只有那么一次。我常常为"不够"所苦,像爱喝酒的人喝得不痛快,不过瘾,或是酒里有水,或是才馋起来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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