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样醒来的。既非突然,然而又不能是渐渐的。我不能分辨我的已经沉坠的生命什么时候又开始浮了上来。仿佛从那边度到这边并不很难,那可以说是很"巧",哪里轻轻拨动一下,有点像开一把锁,我重新活了。 证实的是一个感觉:一缕风,像一角缎子,从我头上拂过,从我太阳穴下一条干去的汗渍间斜切过去,还旁及我的鼻翼,我相信,一定把我搭上眉端的两点头发带到耳边去。我光赤的上身上有一片蜻蜓翅子掠过的记忆,那是两根草。这风是贴地吹来的。这是我,这是我的手,我的左手,我的右手。我的右手按在水壶上。水壶外面一层毡子,毡子的毛。毡子上皮带,皮带的光滑。皮带上一个扣子,扣子上一点结锈。锈斑正在我食指螺纹当中。我的左手平贴地面。胳膊弯着,肘尖靠近我的腰。我动了动左手,手掌下一个小石仔儿。喔,手掌压出了一个小坑。我活了。我在这里躺着,我躺了多少时间?
我想看一看表。我的表还带着。多少日子以来,我不想到时间,上表只是习惯,现在我想看看。我忽然想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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