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饼摊上只有一个男孩子打着赤膊睡在揉面的木板上。脚头的铁丝笼里没有油条站着。早饭那阵子忙,忙过了。
剃头的坐在凳子上打盹。他除了替男主顾梳辫子,额上剃出个半秃的月亮门,还租毛巾脸盆给人洗脸,剃头担子上自备热水。下午生意清,天又热,他打瞌睡渐渐伏倒在脸盆架上,把脸埋在洋磁盆里。
一个小贩挑一子竹椅子,架得有丈来高,堆成一座小山。都是矮椅子,肥唧唧的淡青色短腿,短手臂,像小孩子的鬼。他在阴凉的那边歇下子,就坐在一只椅子上盹着了。
店门口一对金字直匾一路到地,这边是"小磨麻油生油麻酱"。银娣坐在柜台后面,拿只鞋面锁边。这花样针脚交错,叫"错到底",她觉得比狗牙齿文细些,也别致些,这名字也很有意思,错到底,像一出苦戏。手汗多,针涩,眼睛也涩。太阳晒到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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