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到达后,我住在一个做书记的另一表弟那里。无事可作等事作,照本地话说名为“打流”。这名词在吃饭时就见出了意义。每天早晚应吃饭时,便赶忙跑到各位老同事、老同学处去,不管地方,不问情由,一有吃饭机会总不放过。这些人有作书记的,每月大约可得五块到十块钱。有作副官的,每月大约可得十二块到十八块钱。还有作传达的,数目比书记更少。可是在这种小小数目上,人人却能尽职办事,从不觉得有何委屈,也仍然在日光下笑骂吃喝,仍然是有热有光的打发每一个日子。职员中肯读书的,还常常拿了书到春天太阳下去读书。预备将来考军官学校的,每天大清早还起来到卫队营去附操。一般高级军官,生活皆十分拮据,吃粗粝的饭,过简陋的日子,然而极有朝气,全不与我三年前所见的军队相象。一切都得那个精力弥满的统领官以身作则,擘画一切,调度一切,使各人能够在职务上尽力,不消沉也不堕落。这统领便是先一时的靖国联军一军司令,直到现在,还依然在湘西抱残守缺,与一万余年轻军人同过那种甘苦与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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