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预备到北京的,但去不成。我本想走得越远越好,正以为我必得走到一个使人忘却了我的种种过失我的存在,也使自己忘却了自己种种痴处蠢处的地方,方能够再活下去。可是一到常德后,便有个人把我留下了。
到常德后,一时什么事也不能作,只住在每天连伙食共需三毛六分钱的小客栈里打发日子。因此最多的去处还依然同上年在辰州军队里一样,一条河街占去了我大部分生活。辰州河街不过一二里长,几家作船上人买卖的小茶馆,同几家与船上人作交易的杂货铺,常德的河街可不同多了。这是一条长约三里的河街,有客栈,有花纱行,有油行,有卖船上铁锚铁链的大铺子,有税局,有各种会馆与行庄。这河街既那么长又那么复杂,长年且因为被城中人担水把地面弄得透湿的。我每天来回走个一回两回,又在任何一处随意蹲下欣赏那些眼前发生的新事,以及照例存在的一切,日子很快的也就又夜下来了。
那河街既那么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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