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许多人还都在梦里,肆无所忌的占有一切掠夺一切,满足他们日里无从满足的贪欲。那时节武昌城里各个人家的屋脊上全是白烟。黑黑的瓦,疏密不等,图案画一样,极不规矩的显出各种长方或正方的平面,从那些人家院落天井缺口处,从较低墙垣的那一面,还矗起了树木的枝桠,这些树枝在烟里雾里,便俨然如一个人,窥探天气似的伏在那里不动。
这种好天气的来临,蹲据在屋瓦角隙的小雀儿,仿佛皆能知道。大好天气的早晨,照例总特别寒冷,赶路的,送货物的,抬棺木出殡的,点缀到每一条寂寞的街。这些人口鼻喷出白烟。凡是肩上不空闲的,低低喘着唱着在街心走去。走空路的,则莫不缩着肩儿,抵拒着寒冷,挨到墙边趑趄的走着,人人各有一种不同的调子,但总的说来却有一种调和。
这时武昌城中心卖马厂的大荒坪里,有二十多条野狗,又饿又冷,无事可作,正在那里互相追逐扑咬。本来狗这种东西,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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