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会,七月某日,在西城某学校,大家高高兴兴的举行了。这会场,平日是专为那类嘴边已有了发青的胡子教授们预备的,会场的台子上藤椅,便坐过了数不清的许多名教授名人。今天,为欢迎一个年青的新从南边北来的文学作者,整个会场,为花纸电灯点缀得异样热闹。壁上的钟响过七下后,外面的天,还正发着乌青的光,太太小姐们,许多还正才从电影场跑到市场去买点心吃冰激淋的时候,会场的一个人口,就流进了四个会场执事人。年青,标致,收拾得整整齐齐,襟边白绫子狭条写了招待员三个楷书字,脸庞儿胖白可爱。
他们流进会场时,是先象在讨论什么,但立时就分开了,一个人走到讲台边去把电灯开关一扳,全场便光明起来。讲台上,四张有靠背的藤椅排成一字,各不相下的样儿。后面一块黑板,漆灰剥落处,见出些疮疤样白点。黑板上,留有拦着灯光紫藤花样的花纸影子,纸条在一种微风中打着秋千,影子也在摇晃。场中各座位上还全空着,那些花纸条影子,在长木椅的椅靠上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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