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岸上
将那个随身小小包袱随手搁进船舱,沈从文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望着身边脚下向东流去的荡荡江水,身上仿佛有了一种解脱重负的轻松。从此,可以不再看人冷脸,听客栈老板娘指桑骂槐的讥诮,承受难以忍受的无形压力。宛如一匹囚困樊笼的山麂,被放归到大自然,去寻找另一个能适情怡性的生存圈。或许,在前面等着它的,将是另一种严酷的生存竞争,但只要能活,便能像一匹真正的山麂似的活下来,即或死去,也能像一匹真正的山麂那样去死。
眼下,在这条船上,组成那个小小生物圈的,除了曾芹轩,沈从文和表弟聂清,还有一个拦头工人,一个舵手。这段700余里水路航程,并不轻松。沈从文离开芷江时,还是秋凉时节,现在已近年关,又是严冬奇冷季节。江面上寒风挟裹着湿气,直冷到人的骨髓里去。为安全计,这只帆船随一队百来只货船同行,两岸上有一队士兵护送。这些士兵每天晚上轮流站岗放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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