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钟,王同志从被服厂出来到了大街上。
四点钟左右,稽查股办事室中,那个象是怜悯这大千世界,无时不用着一双忧愁眼睛看人的总稽查,正同他谈话。他站在那要人办事桌前面,心中三四五六不定,那个人,一面做些别的事,一面随意询问着这样那样,他就谨谨慎慎一一答应。有时无意中反质那个人一句,因为话语分量略重,常常使那汉子仿佛从梦中醒转来,更忧愁的瞅着他,没有什么回答,就象是表示“已经够了,不许多言”的神气。他这样在稽查室中整整消磨了一点钟,到后一切已问清楚,那总稽查才说“王同志,我们的事明天再谈”,他就出来了。
到了街上,他仍然不忘记那些质问的话语。记起那总稽查的询问,同时那个人很可笑的极端忧郁的神态,也重现到他的回想上来。他把平时走路的习惯稍稍变更了,因为那询问意义,过细想来却并不如那汉子本身可笑。情形似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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