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城里来的客人,拥着有干草香味的薄棉被,躺在细麻布帐子里,思索自己当前的地位,觉得来到这个古怪地方,真是一种奇遇。人的生活与观念,一切和大都市不同,又恰恰如此更接近自然。一切是诗,一切如画,一切鲜明凸出,然而看来又如何绝顶荒谬!是真有个神造就这一切,还是这里一群人造就了一个神?本身所在既不是天堂,也不象地狱,倒是一个类乎抽象的境界。我们和某种音乐对面时,常常如同从抽象感到实体的存在,综合兴奋,悦乐,和一点轻微忧郁作成张无形的摇椅,情感或灵魂,就俨然在这张无形椅子上摇荡。目前却从现实中转入迷离。一切不是梦,唯其如此,所得正是与梦无异的迷离。
感官崭新的经验,仿佛正在启发他,教育他。他漫无头绪这样那样的想:……是谁派定的事?倘若我当真来到这个古怪地方,爱上了一个女孩子,我是留在这里享受荒唐的热情,听这个神之子支配一生,还是把她带走,带她到那个被财富,权势,和都市中的礼貌,道德,成衣人,理发匠,所扭曲的人间去,虐待这半原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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