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十一年辛酉,秋八月十四日,南匪自西南骤至。妇女逃难者扶老携幼,哭声载路。黄台以北,幸河水漫溢,贼未敢大肆蹂躏,而被害已不堪言。贼宿泺镇;十六日,东窜。余时避难华不注。晚望烽烟四起,东北方尤甚。有贺梦龄者,他邑诸生,肄业山寺,实亦逃妇难者也。一日,登山游瞩,见有女携筐独行,左右顾盼,似欲采采。睨之,绝佳,又肖邻村富室车翁之女;转念渠断不为此。趋近之,见筐中无物,情不自禁,曰:“子捋菜耶?”女曰:“采药耳。”曰:“药材此山尽有,子何竟无所得?”女曰:“吾所采实难得。”曰:“何药?”曰:“龙芝草。”生以为戏己,置若罔闻。女曰:“娶妻得悍妇,亦人生不多有之事。”生曰:“子谁谓?”女曰:“谓君耳。无故与游女接谈,理合得悍妇以折轻薄之罪。”生戏之曰:“得悍妇固不幸,如得美妇如卿者,何幸如之?”女曰:“吾不美,得不得无关系。”生终以无故诱怀春之女为非礼,意欲遄归。女止之曰:“君之美妾,非欲妻妾乎?”生曰:“虽欲之,其如家有悍妇何?”女曰:“庙居其可。”曰:“庙有僧众。”曰:“妾自能不令僧众见。”生知其非人,问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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