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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在日出时分写诗]清醒地感悟人生
作者:黄杨梅

《星星·诗歌》 2006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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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在经历黑夜,等待日出的时刻总是会带有一份期待的清醒。在从现实通向理想的心路历程中,人们不断地思索人生,一次次从迷惘中看到希望,一次次从伤痛中自我抚慰,然后又继续朝着人生的彼岸走去。在这一卷诗集中,我们看到了诗人对生命的深刻理解和对生活的清醒感悟。
       面对昼夜交替,诗人便有了一番对于时间的感慨。这是一份追忆,抑或是一份反思。李华书写的《在日出时分写诗》,开篇就展示了诗人豪迈的气魄和开阔的胸襟。“我这双长满祖国大地的手”、“在日出时分写诗/写下山川河流 男女老幼”,语言充满着阳刚之气。即使拥有这样的自豪,诗人仍然感到新鲜事物的易逝,而不得不产生对于时间的紧迫感,“我的文思敏捷/每一个汉字 都把远方/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可这啊 又怎么追上/日出的速度。我刚刚写下的诗句/突然变得古老而陈旧”。同样对于时间的流逝,李云鹏有着别样的感受,“我忘记了壁钟/壁钟忘记了时间/失眠 破墙而出”(《壁钟忘记了时间》)。在这里,时间是一段无法回避却又无悔搜寻的人生间隙。时光带给我们的,“如分娩的母亲/敲响痛苦和喜悦”(邓志昌《钟声》)。它的逝去,留下的是诗人“迷人的悲壮”(邓志昌《钟声》)的感慨,也可以是“这是没有追悔的搜索(追悔的也不应该是我)/因为/陷阱比我的诗行稠密”(李云鹏《壁钟忘记了时间》)的教训和无奈。当我们无法留住那流于指缝的沙粒时,捧起它,在心中刻下它的印记,等待我们失眠的时候再去慢慢追寻吧。
       时光在生活中流逝,诗人在生活中体味人生的辛酸。陈默的《这个秋天我无心东篱采菊》,没有了陶渊明采菊东篱的怡然与自得。“我是一尊不太细腻的瓷”、“只能坐在秋天里承受抱石暖心的感觉/或者将灵魂、割开一道口子把痛苦放飞”,冷硬的石块竟然被诗人用来作为温暖的源泉,人世温情何在?不惜将自己撕裂来减轻痛苦,这样的悲怆应着秋天的萧瑟,更让我们感觉到一份凄冷。《遗穗》则象征了一位老人在生活中的落寞与不幸,“路边一穗缄默的麦子/像一个不择地而卧的/倦极的老农……/一个弯腰已不易的/老农的捡拾/摇醒的 是倦及而卧的自己呢?/还是/同在犁沟里进出的伙伴?”,被遗落在农田的麦穗与老人都有着相同的命运。或许诗人并未老去,但是这份体悟暮年失落之心,却让读者动容。而厚清的《叫醒》运用戏剧化的手法,叙述了现代人灵与肉分离的生存状态。“叫醒的铃声/像一声吆喝/从遥远的天堂传来——//‘床上撂着的/一堆肉是谁的?’”。诗人试图重新结合灵肉,灵魂“把肉认真地捆扎了”,但又“迷茫”的不知下一步前往何处。这正是许多现代人面临的困惑和无奈。
       在本卷诗中,我们还发现一种另类意识——“尘埃”意识。当诗歌挣脱了神圣的光环,诗人也回归了凡尘。没有了宏大的叙事风格,转而向细小进发,在微弱之间确立自我。胡志松的《尘埃的快乐》里,我们看到了“只有在阳光下才会现身”、“不被这个世界发现”,“没有国界/到处周游,不需要金钱/也没有语言障碍”的微小的“尘埃”;在厚清的《读世界地图》里“我们是落在叶片上的灰尘”。尽管他们各自的尘埃有不同的寓意,但我们看到了诗人对自己新的认识与定位。胡志松在期待“对任何生命都不构成威胁”的生存空间,厚清在“沿着起风的方向/寻找,几只蓝色的翅膀”飞向家园。诗人面对这个充满挤压和强权的社会,本着生命自在的自觉意识,化为了一粒看不见的“尘埃”飞扬于世间,轻盈却又独立的存在。
       2006年,《星星》开辟了新栏目——非常现实,旨在倡导关注社会、现实和底层,而有历史使命感的诗人的笔从未远离过这一切。因此,我们看到了《收藏死亡》里对于英雄无人问津的惺惺相惜,《聚会》里对于虚浮人生的叛逃情绪,《路过建筑工地》中对于城市边缘人打工者的价值确认以及《公章》中对于不为人民服务的“公仆”的斥责。以上诗作落笔的角度各有不同,但都展示了批判的声音,让我们再次领略了诗歌坚硬的力度与直陈的犀利。
       当然,诗人面对这个纷扰的世界,内心仍保有一丝丝的悸动,《2005年春一场雪》《青莲之乡》《座椅问题》《成长》《卷心菜》等,立意行文都别有一股清新的气息。《古诗意韵》以古诗为引,分行加以现代的诠释,也成为该卷中形式有较大突破的一首诗。
        人生的感悟总是说不完道不尽,但我们每一个人又无时无刻不在感悟着人生,道不清,却又那么真实的存在。清醒地认识这个世界,清醒地认识自我,我们要向着彼岸进发,只是途中会有太多的感慨。看到这些提笔写下的文字,我们知道,一路有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