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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天胜境]洞天福地——上党抱犊山
作者:王建堂

《中国道教》 2007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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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天福地”是一个饱含着道教思想色彩的专用名词,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是充满着迷人色彩的道教仙境;而上党抱犊山就是鲜为人知的“七十二福地”之一,据传庄子就曾经隐居在这里,且在上党抱犊山得道成仙。显而易见,上党抱犊山是道家文化发源地之一,其明确的文字记载,见于下列有关古代文献。
       

       
  一、道书类
       

       
  1.《汉武内传》。旧题汉班固撰,《新唐书》入“丙部道家类”,写汉武帝拜见西王母学道成仙之事。此书是否为汉代文献尚有争议,但据近代著名学者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考:“盖魏晋间文士所为”,就是说它最晚应该是魏晋时书。这是至今能看到的关于上党抱犊山最早的文献记载:“至元康二年,(汉宣帝时)河东功曹李友,入上党抱犊山采药,于岩室中得(汉武帝)所葬之书,盛以金箱……河东太守张纯以经箱奏进。”文意是:汉宣帝时,有人入上党抱犊山采药,偶然在一岩室里发现汉武帝下葬时随葬之书,后经河东太守奏进朝廷,经当事人核实,确系汉武帝随葬之书。这一富有浓郁神秘色彩的传奇事件,第一次将上党抱犊山推入了人们的视野,并定格在了历史文化的屏幕上。
       
  2.《抱朴子》。东晋葛洪撰,著名的道教理论家,实践炼丹理论的第一人,后人称之为“葛仙”。《抱朴子》在道教文化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书中两提“上党抱犊山”。一为卷四《金丹篇》:“合作神药,必入名山……又按《仙经》,可以精思合作仙药者,有华山、泰山、霍山、嵩山……王屋山、抱犊山……”这里虽然没有“上党”字样,但由于毗邻着“王屋山”,这样就非“上党抱犊山”莫属了。二为卷十一《仙药篇》:“又闻上党有赵瞿者,病癞历年,众治不愈,垂死……子孙将其送置山穴中,瞿在穴中,自怨不幸,昼夜悲叹,涕泣经月。”后随仙人赐仙药,“瞿服之,百许日,疮都愈,颜色丰悦,肌肤玉泽……在人间三百许年,色如小童,乃入抱犊山去。必为地仙也。”这在道教史上也为千古传颂之佳话。赵瞿为上党人,其入之抱犊山,也必为上党之抱犊。
       
  3.《神仙传》。也为葛洪的一部著名的道家类著作,其中《王烈传》云:“烈入河东抱犊山中,见一石室,室中有石架,架上有素书两卷,烈取读,莫识其文字……以示康,(竹林七贤之一嵇康)康尽识其字,烈喜,乃与康共往读之……”这里的河东抱犊也应该为上党抱犊,因为古代河东没有抱犊山,或为传抄之笔误,或当时上党隶属于河东,可互称。
       
  另据《壶关县志》载:“晋人抱朴子称‘天下名山者,南有武夷,北有抱犊’。”笔者在今本《抱朴子》里没能找到此条,或者古本有之。《太平寰宇记》云:“抱犊山,抱朴子云出芝草”亦不见今本《抱朴子》。
       
  4.《洞天福地岳渎名山记》(《道藏本》第11卷50页)唐末著名的道学家杜光庭撰,上党抱犊山为“七十二福地”之一,就最早见于此书:“抱犊山在潞州上党,庄周所居。”明章潢撰《图书编》卷三十亦云:“抱犊山在潞州上党,庄周所居。”清宫梦仁撰《读书纪数略》亦云:“抱犊山,潞安壶关,庄周所居。”无怪乎上党抱犊山在唐前是那么风光,原来庄子曾在山上隐居过,这也不是空穴来风,此记载最早见于梁朝著名道学家陶弘景的《真诰》卷十四:“庄子师长桑公子,授其微言,谓之庄子也,隐于抱犊山中。”这大概是抱犊山能成为七十二福地的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另外,杜光庭在另一篇文章《历代崇道记》里也光顾过上党抱犊山,不过引用的还是《汉武内传》里那一段:“至孝宣帝时,有上党功曹李辉,因入抱犊山采药,于石室内获天书四十卷……”(文字略有出入)这虽然是撷取的《汉武内传》里的文字,但杜光庭第二次光顾“上党抱犊山”,足见此山在一个道学家心目中的地位,于是给了其“七十二福地”的殊荣。
       

       
  二、地理志类
       

       
  最早见于《隋书·地理志》:“上党……有羊头山、抱犊山。”又见于元马端临《文献通考·舆地考》:“上党”条下载:“壶关,汉县,以山形似壶曾置关,有抱犊山、羊肠坂。”又见《金史·地理志》载:“壶关有抱犊山、紫团山、赤壤山。”这是历代正史·地理志对上党抱犊山确凿的记载,但都简略,其中记载较为详细的是北宋初年官修的地理书,署名乐史的《太平寰宇记》:“道书《福地记》曰‘抱犊山在上党东南一里,高七十丈;有石城,高十丈,方一里。南角有草名玉枝,冬生花,高五六尺,味颇甘,取其叶未服之方寸,二三日不饥。宜五谷,多食物,无恶毒,寇贼不至。《玉匮》云‘抱犊山东北,去恒山之南数百里,南有穴,行三百里,出美阳县七十里洞口’。”这是关于抱犊山最早的详细记载,所引《玉匮》也是一部道家著作,据传姜太公有《玉匮经》,然是后人依托;此书《文选注》引齐向《七略》云:“太公金版玉匮”,看来《玉匮》成书最晚不会晚于汉代,“抱犊山”有可能在汉代已有此称。《寰宇记》所云“玉枝”是一种仙草,这和道家的仙境、仙草、仙人的“仙化思想”是相吻合的。
       
  在《方志》中,明马暾的《潞州志》有记载,清乾隆《潞州志》不但有记载,而且还有详细的辨析文字,甚为可贵:“按《隋志》‘上党有抱犊山’,是时壶关并入上党,应在壶关境内。潞安《旧志》云‘为陵川县所割也’。河南《林县志》又云‘在大头山之西,即林虑之峤岭,抱犊固也’。按大头山在鲁班门西北,鲁班门即虹梯关,旧属壶关,则今玉峡虹梯一带当即古之抱犊山。《壶关新志》云‘林县在紫团山之东,陵川在紫团山之南,与壶关中隔大山,争引抱犊,俱为未确’。紫团山秀色人寰,何以汉唐以来绝无游赏,地志亦未及此,疑宋后之紫团,即唐前之抱犊也。”这段文字将“抱犊山”之纷争、沿革、疑问基本讲清楚了。《钦定大清一统志》对此亦有明确的记载。但在唐代基本上是一个断裂带,除了唐末杜光庭两次提及外,史志、注文、类书很少涉略,颇令人费解。或许是一个“偶然”。
       

       
  三、“类书”类
       

       
  类书是我国古代的工具书,顾名思义就是将同类词条典故编在一起,以便学习使用时查阅。唐代仅有一部类书涉略,就是初唐欧阳询的《艺文类聚》“王烈入河东抱犊山”一条,虽然此条还是沿用葛洪《神仙传》的,但是也清晰地显示出“上党抱犊山”在唐代信息链上的沿续。类书里记载的较为详细的是北宋初李昉等编撰的《太平御览》卷四十五“抱犊山”条,文字上与《太平寰宇记》略有出入,大概所本是同一书,在传抄的过程中文字出现了差异:“道书《福地记》曰‘抱犊山在上党东南,高七丈,有石城,方一里,东南角有草名玉照下枝,冬生花,高五六尺,取其未服之方寸,七日不饥。宜五谷,多食物,无恶毒,寇贼不至’。”以下引用了《玉匮》与《隋图经》两条材料,后一条与“上党抱犊山”不相符。这说明在北宋以前曾有书对上党抱犊山做过详细的介绍,大概不出道家道书之类,可惜全已亡佚,现在的《福地记》记载也非常简略。
       
  后世涉略上党抱犊山的类书还有:宋祝穆《古今事文类聚》,元佚名《氏族大全》,明陈耀文《天中记》,明彭大翼《山堂肆考》,明·董斯张《广博物志》,清代《御定渊鉴类函》等,虽然文皆简略,且无原创,但对上党抱犊山能永远矗立在历史的原野里同样具有很好的传播效用。
       

       
  四、诗文类
       

       
  由于唐代“史志”传播的断裂带,亦或后世紫团山的易名,亦或其他说不清的历史原因,历代文人墨客涉略上党抱犊山的文字很少,但大名鼎鼎的百回本《水浒传》,在九十到一百回“征田虎”的“模块儿”里,却浓墨重彩地涂抹着上党抱犊山,提及此名的不下十多处,尤其是第九十四回“关胜义降三将,李逵莽陷众人”,描摹的文字甚为细腻,这里写壶关的历史沿革,抱犊山的地理位置非常准确,尤其以长治市为参照,给其定位,大方向非常接近。百回本《水浒传》在征王庆的过程中,把上党抱犊山作为一个主战场来写,其中写到地理环境、历史沿革时,定位较为准确,这足以说明上党抱犊山在作者心目中的定位,也足以说明在大众文人层面上的知名度。
       
  天下名“抱犊”者多矣,《辞源》“抱犊山”条下列了三处:河北获鹿、山西壶关、河南庐氏,其中各有渊源,但客观地说,“抱犊山”文化积淀最厚重的当数“上党抱犊山”,但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很好地去开发这一宝贵的文化资源。笔者不揣浅陋,挖掘了古代文献里记载的“上党抱犊山”,并认为其在道教文化方面具有广阔的开发前景,抛砖引玉,以引起关注。
       
  (作者单位:长治学院)